【临津】三月莲

麦兜爱小猪猪

我想起所有年轻的故事，都像莲花一样盛开后衰弱。
我并不总是一个爱惆怅和感叹的人，也不是一个只知写些伤春悲秋句子的妄人，也曾想过许多充满力量感的画面，例如枯黄的草原上，一群孩子被身后快速蔓延的大火追逐，例如一个瘦弱的少年，却骑着骏马在戈壁上拼杀……人是一群感官迟钝的动物，任何艺术，都在靠各种各样的对比唤醒庸人生锈的知觉。因此各种呐喊，尖叫，行为艺术，与现实格格不入的一切努力，都不过是在寻找存在感，而更加明朗的真相是：只有抛却身份和使命，才能得到真切而长久的狂欢。


一、
我想起数个月前的一个冬日夜晚，独自走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。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情绪低落，漫无目的，思绪飘飘。
很想就像歌里唱的一样，“关掉电话卸下行囊席地坐路旁，一如乞人不需要形象”，不需要形象，这或许是乞人唯一令人羡慕的地方。天很冷，在路边买了一根玉米棒捧手里啃着，天下起小雨的时候，又拿出电话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，久违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恍恍惚惚，不知道如何寒暄，哪里都找不到躲雨的地方。
那个晚上不知道走了多久，只记得回来时，路上的店铺都陆续打烊。路过一个快餐店时，忍不住停了下来，店里只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收拾，用一个2.0音箱放着很大的音乐，小伙子一边干活，一边浑然忘我地大声跟着唱。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音乐，这灯火，这歌声……那一刻，突然涌上一种莫名的感动。
忘我，就是一种了不得的幸福啊。


二、
说到乞人，我碰到过很多乞人了。
在某火车站，我碰到一中年妇女，说来SZ旅游钱包被偷了，希望我能给8块钱坐地铁，她感激不尽，我掏出了兜里仅剩的十元给她。后来，我又遇到她跟其他旅客要钱。
在某公交车站，一佝偻的老人将一只装有许多一元零钱的碗颤颤巍巍地伸到我面前，我掏出三个五毛钱丢了进去。过了一会，我看到他在角落里将我丢的五毛钱全都捡起来放兜里，以便维持碗里一元钱的整齐视觉。
在某大街上，我和同学遇到一年轻的姑娘，姑娘手机被偷，希望借个手机打电话，同学借了她手机后，她打着打着，人就神奇地不见了。
在某河边的垃圾桶旁边，一中年男子坐在垃圾堆里自言自语，对着空气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乡音。时而大骂，时而手舞足蹈。
乞人是就是忘我的人，但并非有我想象得那么幸福。


三、
我还见过一个忘我的理发师。
去理发时，理发师正在给另一个男生理发，于是坐在一旁耐心地等着。
理发师三下五除二就给他理出了一个圆圆的“锅盖”，接下来需要精修，他开始用剃刀和梳子绕着男生的头发转圈，一圈又一圈，一圈又一圈……半个小时过去了，男生的发型几乎没有变化，锅盖还是那个锅盖，而理发师依然忘我地一圈圈修剪。
就在我等得有些焦躁时，终于轮到我了，我开口问理发师，为什么那个锅盖头要理这么久。理发师深沉地说，越简单的头，便越容易看出破绽，便需要更多的时间。
我楞了一下，盯着镜子里的肤浅的自己，羞愧得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，从这个忘我的理发师身上，我仿佛嗅到了中国至高武学的禅意。
理发师接着又说，理的时间短了，顾客会觉得不值得这个价。


四、
这次，题目用的是三月莲，但三月是没有莲的。
那是因为很久以前，我也时常忘我，曾有过这样的一个设想：
在六七月莲花盛开的时候，我要去到一个有莲花的地方，找一个被莲花吸引的妹纸，偷偷绕到身后用手机随意拍下她背影，然后发到社交平台，配上文字“多少绿荷相依恨，一时回首背西风”，引来一堆无知少男少女的点赞，以挽救我B格缺失，档次日渐低下的朋友圈和微博。
但现在，我却渐渐习惯了网络社交的冷淡，不怎么更新社交平台上的状态。在三月，也许是更早的一些时间里，我已经看到了一池碧荷，满塘清莲，那个想象中的背影，不知不觉已转过身来。
并非甘于平庸啊，只是甘于依恋。


?
我向来便认为时间与时间是不对等的。
好比我无比珍惜闹钟响后，赖在床上的那十分钟，虽然只是普通的十分钟，却仿佛多睡了那十分钟，整个人便能洗精伐髓，脱胎换骨了一般。从这个意义而言，那十分钟也许抵得上白天的一小时。
那么现在，我是否也可以用任性的两年，换取日后如流水的十年？
真的，我并不是在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赖床开脱。



2016.4.14

傑成壹块

幸福的人不一定是忘我，那是一种心态，一种感觉。
社会上乞丐有真有假，见多不怪。只是，那些职业乞丐亵渎了人们的爱心。
理发师为了赚钱，不得不装模作样。前天我弟弟带孩子去德基理发，孩子才一岁半，理发的时候闹腾，哭声惊扰四周，结果理了个“锅盖”，没理好就草草结束，要价“两百”。就那么个简单的“锅盖”，有什么特别之处？真想不通。
三月，阳光普照暖万里，莲花盛开芳靡丽。
问好临津